更新日期:2011/12/31 04:32:12
學習次第 : 進階

無我的智慧  超越自我重要感

如果我們修行是因為想要變得特別,那麼就算我們非常精選,而且擁有春天裏百花盛開般的多種修行經驗,所有的成就終將屬於我執。

    要去思考我們被某個人或某件事所囚禁是不容易的,更別談被我執囚禁。剛開始提出這樣的看法時,我們也許會慌張和抗拒;然而現在,我們被自己巨大無意識的自我重要感囚禁在輪回中,若是無法敏銳地覺察到這點,我們便無法解脫,因為自我重要感會塑造我們與世界、心靈道路以及與自心之間的關係。

    如果我們修行是因為想要變得特別,那麼就算我們非常精進,而且擁有春天裏百花盛開般的多種修行經驗,所有的成就終將屬於我執。我們也許會認為自己是在道上進步的偉大修行者,實際上自我重要感卻是更形堅固。

    我們的心越不柔軟,就越容易孤立于自己的老師以及佛法慧之外。如果我們得不到自己認為應得的認可,我們就無法欣然感激自己的老師。靈修之路變成了一場失望之旅,我們沒有辦法從自我重要感中解脫出來。

    如果不願意對自己下工夫,我們也許會認為自己不需要任何人,不需要傳承,不需要三寶,也不需要上師和朋友。如果事事都要控制而缺乏放下的信心,我們會想要自行解決所有的問題;若是這樣,別人就無法接近我們,認識真正的我們,我們自然也就不願意接受別人所給的忠告,因為那些忠告也許會動搖我們自我認同的基礎,擾亂我們的世界,一切就必須從頭開始。因為這樣的不確定性,我們拒絕了一切。但就算整個世界都來榮耀我們,仍然無法撫平我們內在的痛苦。為什麼?因為自我重要感對於我執如何作用沒有興趣,也沒有興趣去照鏡子看看自己的真實面貌。

    就算自我重要感不顯現為自大或傲慢,它看起來完全的謙虛和無私,它仍然對於自我省思沒有真正的興趣。因此我們繼續以慣性的方式來運作,而這會為我們帶來巨大的痛苦。然而我們真正需要放棄的是造成痛苦的因,那也就是自我重要感。

    自我省思的精神

    通過深刻的自我省思,我們發現減低自我重要感就意味著有更多的空間容納實相。一旦瞭解這一點,我們便會對傳承上師生起巨大的感激,也渴望以他們作為典範。老師們是如何放下心中蜂擁而起的習性與執著的?他們是因為看到了自身的過失,看到了自己的自欺及狡猾,以及他們對世間的執著。在究竟上放下對自我的執著,也就揚棄了苦因,同時領悟到自在佛性的樸實性。

    他們的典範也顯現了自我省思的利益、喜悅及自我省思真正的精神,那是一種願意暴露自己隱私和過失的熱情。這也顯示了觀照可以引領至解脫。因此當有人說我們是自大的,或者是可憐的、低等的、詭計多端的、貪婪的、可悲的人,我們都能夠欣然感激。我們無法一直靠自己看到這一切,但當它們被揭露時,我們內在的實相能認出它們。對於任何有緣洞察我們內在的人,我們都應該感激,因為這是我們真正的功課。

    當任何人指出我們真正的功課,試著欣然感激它所帶來的利益,我們無需武裝自己或是重振自我重要感。在我們心中潛伏著如此的不安全感,就像潛伏了一個恐怖分子一樣,無論我們的世界是如何莊嚴和得到護持,我執一直對我們實行恐怖統治。它會持續地恐嚇我們,直到我們找到問題的根源,那也就是自我重要感。因此不要害怕在鏡子中清晰地照見自己。我們的傲慢及特殊感只是凡夫的痛苦而已。

    看待世界如同自己的老師

    任何對我執的攻擊都是一種加持,如果我們願意把世界當成自己的老師,我們會對這樣的誠實欣然感激。我們不害怕被責怪、貶低、撕碎、摧毀或感覺受到傷害,有尊嚴的人不會讓自己被這樣對待;但在此情況下,我們是欣然感激這一切的,這不是因為我們是被虐待狂,而是因為我們內在有著更偉大的遠見。

    當然我們大多數的人都比較願意相信自己的朋友,或是那些我們可以信任的人。但是像巴楚仁波切、寂天這樣的偉大修行者,以及過去的大成就者們 l,他們不會管批評從哪來,唯一關心的是看穿自己的過失以及自我重要感。

    1】大成就者就是覺醒者,特別是那些採用非傳統方式及形式來震撼學生,讓他們能從自己的無明迷惑中覺醒的老師們。巴楚仁波切(PatrulRinpoche)是十九世紀一位偉大的西藏上師,以其儉樸之流浪生活而聞名,十分謙虛而教法又極其深邃。在他所有著名而曆久續存的著作中,《普賢上師言教》是最廣為人所熟讀的。寂天大師(Shantideva)是西元八世紀的印度大師,以其任運自成而寫就之((入菩薩行》著名,這也是大乘傳統中最廣為人所研讀之典籍。

    不管批評是否來自與自己有關或信任的人,依著身為修行者的力量及專注,可以決定我們承受世間評論的能力。我們越能接受他人的批評,也就越能深入自己的修行。現象世界是我們的老師,老師將幫助我們做真正的功課,就算這個功課讓我們痛苦不已。

    就這個觀點來看,我們要打開自己的蟲罐,然後貼近地看著它們。我們要讓自己從所有的我執中解脫出來,不論痛苦、挑戰和恐慌會有多大多深,我們都歡迎;不論我們原本堅固的世界會如何分崩離析,我們都欣然感激;而且我們深化這份感激直到它無法被摧毀為止。我們領悟到對我們幸福的唯一威脅就是自我重要感,而這正是我們需要揚棄的。

    揚棄自我重要感

    當我們嘗到痛苦時,心中會生起出離感,但就算痛苦,我們仍然會想要緊握自己的小小世界而不想面對未知。除了我執,我們無法對其他事情生起信心,因為面對未知是令人害怕的。也許我們不願意承認,但其實我們比較喜歡卡在那兒。自願聽命於我執雖然顯得愚蠢可笑,不過我們還是覺得這樣比較安全

    這是洗腦的最終極形態。很多人害怕被宗教洗腦,但是對於佛教,你不需要擔心這一點,因為我們早就知道自己已經被我執洗腦了。除了製造痛苦外,我執什麼事都不做。佛教就是告訴我們不要被洗腦,要我們從被我執奉承的催眠狀態裏醒過來。經由禪定以及自我省思,我們的覺察性會見證到我執的教化。我們開始瞭解佛陀的旅程以及法教的意義,同時瞭解僧團、傳承以及加持的意義。

    結論是,經由揚棄我執的特殊感,我們也揚棄了所有我執對我們的要求。如果不揚棄這份特殊感,我們生命中所有的決定便都是從我執出發的,我執將成為我們道路上的指引;如果這樣的話,我們就哪兒也去不了。

在此過程中,謙虛是很重要的。我們都是處理著平凡問題的凡夫,最好是把自己視為初學者,就像一個正在爬或是吸吮母乳的小孩,或是剛出生的嬰兒。我們極度地脆弱,但卻擁有超越所有無明跟痛苦的巨大潛力。唯有謙虛,我們才不會自滿,我們才能夠永遠開放地去看,通過揚棄自我重要感,也確保自己的幸福。

 

 

 


備註 :